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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家的柿树

发布时间:

2019-03-03


主编絮语

热热闹闹的己亥年春节在欢乐祥和团圆喜庆中告一段落,崭新的一年又从春天开始,进入了又一个四季的轮回。一年又一年,年年岁岁花相似,岁岁年年人不同。每年回老家过年,总会看到一些变化,尤其是老辈的乡亲,一个一个离开了人世,不免让人在团圆喜庆里平添几分哀伤和莫名的紧迫感。岁月催人老,乡愁化不开。从老家过年回来,尽管身心居于闹市,但灵魂似乎还停留在那块承载着童年、少年、青年幸福时光的土地上,久久不愿离开。村口的白杨,庭院的果树,一草一木都凝聚着情感、寄托着乡愁。美好得令人心醉,温馨得使人温暖。天推送给大家的是俊韬在线的一位新作者——王德勤先生,一位资深安全和机械工程师,却有着不一样的文艺范儿,文风清新,文字流畅,叙事简洁,情感质朴,《老家的柿树》呈现给我们的是一派温馨祥和,仿佛就是我们自己的老家般亲切亲和。

 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——刘俊韬

老家的柿树

撰文:王德勤     朗读:刘俊韬

漂泊常见丹青树,最美老家柿叶红。

在外漂泊谋生多年,最难忘怀的还是老家的柿树、夕阳、微风,还有炊烟。

我老家的院子里,长着一颗多年的柿树,秋冬季节,夕阳余晖斜照,点点红灯,风中摇曳,显得特别高大挺拔,就在老院的这个角落里,它已经默默地生长了28年,它是我走向社会的礼物和纪念,承载着幸福和未来。

那年秋天,我刚刚毕业后到乡政府工作。天天跟着领导们去各村动员群众种植果树,发展多种经济,共同致富奔小康。当村干部的父亲响应号召,从村委会拿来一棵柿树苗,1米来高,小手指粗细,仅有的两根细小枝条,弯弯的,短短的,我决心栽活它,挖坑,晾坑,栽树,培土,浇水,等水渗没了以后,轻轻地把树苗拔高一点点,估计它的根系基本舒展了,再次往柿树周围培土,确保温暖过冬。

这棵小小的柿树寄托着渴望和希冀。

冬去春来,刚到了穿短袖的时节,尖尖的嫩芽就胆怯地从稀疏的枝条上探出头来,一个,两个,三个,似乎是不经意间,就长成了片片叶子,繁华了枝条,从小到大,从稀到密,一晃儿就绿树成荫了。花开叶落,转眼一年又一年,伴随柿子树逐渐长高长大,我也走出了家乡,走向了远方。

在我的心里,这棵柿树也是个孩子,要帮它健康成长。每年秋季,我就在距地面1米高的那个树干位置,测量一下柿树的腰围,分析柿树年年不同的长势,制定来年的管理计划。如今,柿树腰围已经达到了70多厘米,看上去它已渐至中年。

春萌,夏管,秋收,冬储。趣在小鸟跳跃,美在柿满枝头。

到了四五月份以后,茂密的叶片就顺着枝条钻出伸展开来,好像一把挺大的遮阳伞,遮挡着小院子燥热的阳光。在片片绿叶的掩护下,好似不经意间,一朵朵淡黄色的小花儿偷偷探出头来,吸引着成群的蜜蜂翩翩而至,上下飞舞。待到黄花谢去,无数个小小的、青青的柿子就会爬满枝头,就那么静静地趴在枝头上,静静地生长。无风的晚上,一个个顶着小星星的柿子,懒懒的,似乎是百无聊赖。

农家的夏天,平静而又幸福,晚饭是幸福的团聚。小院里种的蔬菜挺多,拔几棵大葱,卷上几片豆片,摘几个黄瓜、西红柿拌拌,煮上一锅粘玉米,摘个圆茄子炒炒,切点儿老咸菜,再盛碗水米饭,摆上四条腿儿的小方桌和几个小板凳,一家人围坐在晾台上,柿树凉荫,阵阵微风轻拂,一边吃饭,一边聊着村里的人和事儿,乐在其中。遇有邻居串门儿,也拿个小板凳,坐在边上,一边陪着我们一家人吃饭,一边和我们聊家常,每每回想起那一幕一幕,迷醉其中,难以释怀。短短几年时间之后,我离开家乡到市里工作,父亲已于十年前因病去世。后来,母亲也不经常在老家居住了,孩子也到外地读书去了,人去房空,热闹的老院子忽地寂静下来,唯有这高高大大的柿树,独自守候着那份平静与安祥,守卫着那送不走、迎不来的欢声笑语,还有那浓浓的幸福和温馨热闹的日子。

直到现在,每到春、夏时节,只要有空儿,我都要赶回老家,坐在高大的柿树下、窗前的晾台上,规划和忙碌着老院的夏天,以柿树为中心,这边栽葱,那边种黄瓜、西红柿,门口种玉米,后院挂豆角等等,满满的,不留一点空地,锄、耪[pǎng]、间苗、浇水、施肥、拔草,搭架,累了,拿个板凳儿,坐在树荫下喝喝茶水。傍晚来临,摇着蒲扇,和串门儿的聊聊村里的时事、农田的收成、家长里短,或是念叨远在学校的宝贝闺女。夜深了,才各自散去,趁着凉快回屋睡觉,老家的夜晚总是睡得那么香。

 

五月份的那天中午,我躺在炕上午睡正香,窗外传来一阵咕咕的叫声,低沉粗犷,节奏缓慢,睁开睡眼抬头往窗外望去,柿树最高处的枝头上,有一只浑身长满黄绿羽毛的小鸟,和春燕一般大小,凤头,长尾,边叫边跳,漂亮极了。我急忙打开手机,拉进镜头,拍下了它频频啄食树干的照片,呆了好一会儿,它咕咕地叫着飞走了,百度告之,这是布谷鸟,和啄木鸟类似,也是吃虫子的益鸟。

金秋时节,是收获的季节,柿树也是。叶落知秋,随着阵阵秋风刮过,柿树叶子一片片飘离枝头,柿子占据了枝条,它们从青色变成金黄,再慢慢地炼成大红,孤零零地挂满枝头,好象串串灯笼。为了顺利摘下柿子,我们特意做了一个专用工具,柿子抄子,找一根长长的竹杆,在竹杆前面绑了一根铁丝,把铁丝拧成个圆圈,再顺着铁丝缝上一个小口袋,直径大小和柿子相仿,这个活儿,通常需要两个人相互配合,一个人站在一个凳子上,举起抄子,套住选中的柿子,轻轻地一拧一转,柿子就会顺势掉到小袋子里,放下竹杆;另一个人再把柿子拿出来放好,一个又一个,重复大致相同的动作。正常的年份,柿子大约能产几百个,往往要断断续续地摘上好多天,边玩、边摘、边收拾,乐在其中。柿子抄子,就放在树下,谁喜欢谁摘,但是无论谁摘柿子,都会很自觉地留下树顶枝头的柿子,一直留着它过冬,甚至风干,远远望去,高过院墙的那片红,在寒风中摇摆闪烁,让人心中增添点点莫名的温暖。不仅仅为了欣赏美景,这些留存的柿子,是鸟儿过冬的食物,柿树有了医生,来年的产量才有保证。

刚摘下来的柿子,还有点硬硬的感觉,吃到嘴里,很涩,甚至张不开嘴,所以还需要脱涩,当地叫做“懒柿子”,过程简单,就是把柿子和苹果等产生乙烯的成熟水果混放,一段时间后,柿子就会变得甘甜起来。其实,这才是真正的熟透了。

熟透的柿子会变得红红的,软软的,晶莹透亮,里面的舌头状果肉瓣也是甘甜可口。

草木一秋,秋去冬来。北方的冬天有点冷,降温常伴着西北风,七八级是常事儿,每当大风吹过,院子里就会散落着片片干枯的树叶,折断的枝条,或是红红的、黑黑的的柿子,有的柿子掉到了晾台上,摔得粉碎,染得晾台片片血红,七零八落,狼藉不堪。甚至想要收拾一下,也是无从下手。过去的过去,再也难再,这独立于寒风中的老宅和柿树,让人倍感无限的落寞和凄凉。

 

天之命未知,生之路尚远,祝福我的柿树。